宏观环境将发生新的重大变化 2016年国际风云变幻、中国全面深化改革为今年中国经济新变化埋下了种子。从内部看,中国工业品价格超预期上涨,表明工业部门去产能取得实质进展,也反映中国宏观经济的供给收缩明显。思考中国增长问题不能单纯从需求面分析,还要考虑供给面收缩带来的宏观层面变化。国际上,特朗普当选增加了新变量,将与国内因素共同改变金融危机以来的低利率、弱增长和金融不稳定格局。 低利率的环境发生了变化,名义利率有所上升,而真正对经济活动产生影响的实际利率仍处下行通道。中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从2.6%上升至目前的3%以上,但由于通胀回升,实际利率反而下降,这是一个积极的变化。 今年将出现“脱虚入实”,低利率对增长将变得有效。过去几年低利率和宽松货币政策对经济增长效果不大,根本原因在于资金实际成本大于投资回报,企业不愿借钱投资。然而,中国实际利率已经开始小于资本边际回报率ROIC,PPI的回升是ROIC回升的先导指标,此次PPI的回升已使得 2016年年化ROIC(5.29%)水平小幅超过去年5.27%。 金融市场不稳定格局将持续,市场波动性将上升,需要预防金融风险。2017年全球货币供应边际趋紧,美元汇率变动可能超预期,导致新兴市场风险上升。短期看,美国加息、美元走强加大人民币贬值压力,可能迫使货币当局收紧货币政策,降低风险偏好,预计2017年人民币贬值幅度(5%)小于2016年(7%),外汇储备持续下降,政府被迫强化外汇管制。中期看,人民币仍有贬值压力。 经济实现弱企稳概率较大 经济弱企稳是指增长窄幅波动,向下空间不大,但同时也难以看到增长上行。2011年以来,扣除基建、地产、金融外的增长下行相当明显,2016年下行幅度尤为显著。虽然近期经济企稳脆弱,但也不乏基本面的支撑,特别是供需失衡的矛盾有所好转,预计2017年中国经济可能实现弱企稳,预测经济增长6.6%,CPI增长2.1%,而PPI全年可能前高后低,中枢在2.3%左右,明显高于去年的-1.6%。 今年中国经济为什么能实现弱企稳?除了实际利率降低开始对经济增长产生正面作用外,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经济的供需矛盾已经极大地改善了,也就是说宏观经济的基本面有所好转。由于供给侧持续收缩,宏观经济的行业和微观基础发生改变,制造业去产能明显。通过2016、2017年PPI回升,预计存货投资对于GDP贡献将提高至2%以上。 从各项具体的经济活动来看,向下的因素仍然存在,但同时有利的因素在增加。首先,房地产投资拖累增长的幅度可能不大。房地产投资滞后于新开工,2016年新开工增长对于后期的投资有一定领先性,结合在建工程的持续性,预计2017年地产投资虽有所下滑,但影响GDP同比增速不到0.2个百分点。 其次,预计基建投资在广义财政扩张的支持下,仍将发挥对冲老产业投资下滑的作用。预计2017年基建投资增长18.5%,财政、准财政政策仍将扮演重要作用,而第三批PPP示范类项目再创新高(1.17万亿),主要集中于交运和市政领域,也将利好未来基建投资。 再次,外贸出口可能超预期。预计2017年外贸增速回升,美元计价下出口或将回升至-1.6%,人民币计价下出口或回升至5.7%。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与出口负相关并具有一定领先性,2016贬值预计将拉动后期出口回升。 消费增幅可能下滑,拖累增长。地产下游家电、装修等领域占消费比重相对不高,因此预计明年消费受地产下滑影响相对有限。汽车购置税优惠政策力度下降,可能引起汽车销售增速(5-7%全年)下滑。预计2017年消费增长9.1%,较2016年10%下滑1个百分点左右。 货币政策收紧和结构性改革带来机会 按照政治局会议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,2017年的经济工作要坚持稳中求进原则。今年中国经济应该抓住机会,适当收缩货币政策,改变金融危机以来金融行业(包括房地产行业)泡沫化发展的倾向。我国金融化程度2005年以来呈现出持续上升的势头,2015年底达到了8.3%,高于英美的水平(7%)。今年金融领域的工作重点需要从过去的加杠杆转变为去杠杆,这样既可预防金融风险,又能促进资金脱虚入实。货币政策需要从去年的中性偏松转为今年的中性偏紧。 建议供给侧改革要更加注重实效,由于国内外不确定性增加,在中共十九大即将召开之际,改革的步伐不宜过大,需要积极而稳健。从根本上说,要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,结构性改革是全球面临的选择。只有结构性改革才能改善增长,提高投资回报,提升自然利率水平,最终让货币政策发挥作用。对中国而言,其主要问题不是经济增速下降,而是增速下降源于全要素生产率的下降,而未来全要素生产率能否提升取决于未来的改革进程。去产能要吸取煤炭行业的教训,有色、化工、建材、造船等领域去产能要更多依靠市场进行,同时配合去产能、债转股,加大国企兼并重组力度。 创新对中国经济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,中国需要从模仿战略走向创新战略。创新带来的增长在中国经济中的贡献将越来越高。当前宽泛的计算发现新经济部门对于GDP的拉动作用为2.2个百分点,贡献率为33%左右,宏观政策需要适当调整,促进新经济发展。 |